九龙城寨

我喜欢在电影院看电影，是因为他不能暂停回放倍速快进，所以你必须全神贯注地追逐剧情；在电影院你也无需接打电话、处理生活中的琐碎，故而得以全身心地投入到电影营造的世界中去。但我也从未试过同一部电影在电影院中看五遍，在流媒体上映，一帧帧地把自己感兴趣的镜头品过之后，再去电影院刷第六遍。

这部电影很特别，他的细节真实而充沛，感情复杂而微妙，演员在荧幕上，用真实细腻前后呼应的细节为我们塑造出了真实存在的人；而看戏的我们，一遍遍地抠过那些细节后，聚在一起欢笑流泪；所以两个月了，始终走不出去。不愿意离开城寨，果然是因为城寨里的人。

以下的感想，来自于这两个月的磕生磕死，是各位城寨里的小伙伴挖出的细节，发出的感叹；我只是负责总结一下，以及在综合了电影、原著、采访的前提下，加了些个人的感悟，用以在告别场最后一刷中，体味这些情感。

人生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离别，求不得。我常说这电影把这七苦汇了个齐全，陈洛军生而苦，龙卷风老病死，狄秋怨憎会，信一爱离别，所有的人都求不得。你去品评里面的角色，每个人都苦不堪言，他们的苦是包着糖果的药丸，含在嘴里好似是甜的，倘若囫囵咽下去倒也罢了，若是在嘴里多含一会儿，那苦就在嘴里弥散开来，硬吞下去，又黏在喉咙顶端，舔不掉、甩不脱、孜孜不倦地萦绕在你口中，顺着涏水胃液奔腾的血液流逸到四肢百骸，把整个人腌出苦味。苦，又不像莲子心一样带着回甘，就只是黄莲一样纯粹的苦，苦的人要作呕，糖衣上的那点子甜，不过是凸显之后的苦罢了。

我想先说最爱的龙卷风，龙卷风的底色是牺牲、是奉献。电影里龙卷风灰暗的色调，开始于他跟陈占的天后庙大战。不去想未来的情谊是轻松的，可敌对的阵营终要面对，不管他反抗青天会是因为原著剧情的家族血仇，还是电影里的为了在混乱的地界守得一片清明，在加码了狄秋妻儿的三条人命后，他跟雷振东就一定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情义难两全，他必须杀了雷震动，但在此之前，他需要先杀了陈占。电影里有个细节，是在陈占已经在龙卷风身上、脸上砍了两刀后，龙卷风仍旧无法下死手伤人。两人都没办法动手，他坐在地上问陈占，是不是我俩必须要死一个，他们红布蒙眼，托付身后事。

我想知道张少祖剥下陈占外套时，是怎样的心情呢？我们在电影里只看到他沉着面举着胜利的标志出来，可他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抱起挚友（真爱）的遗体，像在飞发铺给他除衫一样脱去他的外衣呢。他们死斗完后，他会把陈占抱在怀里吗？陈占会看着他眼睛，边说遗言边咽下最后一口气吗？他的身体肯定还是软的、温热的，但再也不会跟他聊天，对他笑了。

龙卷风和陈占的悲剧，最苦涩之处，在于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关系，他亲手杀了所爱之人，却被当作功绩荣耀于世人。之后人们每一次无心的恭维，都会再次扣开他的鲜血淋漓的伤口。所以在陈占在世时并不抽烟的张少祖，变成了后来烟不离手的龙卷风。

这几十年的生活苦吗？每一日都像是赎罪，每一日都只是挨过去，他坐在天后庙落寞的抽烟，想着的，是不是要让杀了陈占这件事值得，他的牺牲和血泪没有白费，城寨的人过上了比之前更为安稳而有秩序的生活。

可他的心也确实是灰了，龙卷风的身上有一种疲惫感，倦怠感，他做着城寨的大佬，却像是在熬日子，就像四仔也说，龙卷风什么都要管，就像信一说当大佬太累了，那可不是累吗？”明明创下了这样大的功绩，却终此一生蜗居在城寨，未曾再进一步。

这点又体现在他把狄秋拱上高位上，狄秋在出场时，是站在他身后的拜把兄弟，二十年后，是他收租之后需要送钱过去的大业主。王九有说，这位老兄太过于天真，狄秋的天真何尝不是龙卷风纵容出来的，他知道狄秋想要复仇，却亲手把陈占的妻儿送出去，这二十年来看着狄秋始终放不下仇恨，却什么也不能说，还需要暗暗从中阻挠，他于心有愧。

当陈洛军回来后，他看着当年承诺过要照顾的孩子，现在过的本分、老实，满身疤痕，跟他的父亲除了眉眼以及能在理发时睡着外，没有一丝相似之处。他可曾感到对陈占嘱托的辜负？妻子早亡、儿子辗转于篱下，偷渡至香港，被打被骗，为了攒钱睡屋檐、干的是苦力活。他看着故友之子，在想什么？

他试着想让狄秋放下，说话前先给逝者敬一炷香；想要缓和陈洛军和狄秋的关系，趁真相没有挑明先让两人有一定的感情。可第一次叫陈洛军来吃饭，就碰上了狄秋喜气洋洋地叫他找人。他坐在席间应酬喝酒，看着外间第一次坐上席面，小心翼翼地闻酒，喝的醉醺醺的陈洛军想的是什么？要再次做和三十年前一样的决定了吗？被赶走的陈洛军今后过的可会好，这次挑明之后，跟狄秋的关系会变的如何。

他在信一说陈洛军是陈占个仔时不吭声，也默认信一要送陈洛军走的行为，他去天后庙给陈占上香，是想说我完成了你的嘱托，还是想说对不起我没有做好。可龙卷风只是抽了根烟，说天注定。烟雾没有晕开他的面容，只是看起来落寞，仿佛这一生辛辛苦苦，什么也没求得。

在陈洛军说，你也要赶我走时，他说“我杀了你爸爸”，时隔三十年，说出这件事实还是让他哽咽，这不是一件值得夸耀的功绩，而是一块溃烂在心头的疮疤。可陈洛军迅速地回应“我不认识他。”对于龙卷风来讲，根本不是问题的解决之策，而是辜负了友人的明证，你托付我照顾他，可他的日子苦的都不认你了。狄秋过来要人，人就在一边站在，狄秋却偏要龙卷风把人“交出来”，这是一种逼迫他臣服的姿态，龙卷风坐在暗处，没有作声，却落下一滴泪。在想什么呢？是错付了吗？是苦吗？是这一生忙忙碌碌为了谁吗？为了狄秋把陈占杀死，害洛军长成现在这样一副孤苦可怜寒酸的样子，为了一碗叉烧饭一个住所，一点点关心和温暖就能放弃生身父亲；为了陈占的嘱托看狄秋被困在过去三十年，放不下仇恨，日日折磨自己，到现在跟自己怒目相对，连最后的情分都不留。到最后，自己不管谁都辜负了。图什么呢？为什么呢？

送走洛军，迎战大老板，是想过，也没料到的结局。他跟大老板说自己早就累了，想退休了，是玩笑话，也含着真心，这么多年，他真的累了啊。他的病，源于每日过量的吸烟、源于日日操劳，心情郁结。他不愿再去医院，是因为自知时日无多，去医院也没有意义，也是因为漏了颓像，在大老板及其他帮派如鬣狗般的窥视之下，再护不住城寨和信一。所以忍着耳鸣胸痛，接受身体的逐渐衰弱，连抽烟手都会微微颤抖，可还要装作无事，维持孩子心中大佬伟岸的形象。

养信一是生活里的乐趣，把一个孩子从小养到大，养的骄纵，养的快乐，养的会享受生活、有理想（开卡啦ok厅），却没有给他负累，他说过城寨迟早要拆，他没有把任何一个人当作继承人的打算。

他迎战大老板时，有赴死的打算吗？我觉得不见得有，事情肯定是没办法善了的，但交战的双方都没想着要把命交代在这里，可狮子漏了颓势，鬣狗就会扑上来撕咬。他可以不用死的，可信一他们太弱了，不光送不走洛军，连自己也被伤了腿划了脸，差一点点就要瞎了啊。龙卷风的吐血是自己也没想到的，他已衰弱至此，一拳正中王九咽喉对方却能直接跃起，他拦不住大老板和王九，只能用肉身去堵。他中了刀也不叫痛，只对着看向自己的孩子露出安抚的微笑，隔着铁门看一眼，再看一眼；看你们安好，好好走了就好。可他走的安稳吗？孩子现在是走了，可自己能拦多久呢？王九会追上他们吗？没了自己的庇护，信一和陈洛军的未来是怎样的呢？

他没有答案，他得不到答案，他带着深深的遗憾，跟自己说天注定。

狄秋的苦是复仇，是不得心安。好多人不喜欢狄秋，说他偏执。可在我看来，他的偏执合情合理。道上是有祸不及妻儿的规矩，可狄秋要求的，不过是同态复仇。别说什么陈占只是接下了雷震动的命令、只是一把刀而已。窝在笼子里亲眼看着妻儿被杀死，手起刀落的那个人就是陈占，你让他如何把恨转嫁给他人，怒火会蔓延到雷震动身上，却不会稀薄陈占的部分。

复仇，无论如何都要复仇。陈占的妻儿潜逃出香港，想要得到消息和助力，就需要钱，要往上爬。于是三十年后，搞地产的狄秋成了大业主。生活过得好了，紫金木家具，可堂屋正中就是已逝妻儿的牌位。三十年，紧握着三十年前的痛苦不放，需要的是毅力。为了手刃仇人，白纸扇三十年如一日地练武；怕还没复仇就早早衰老死亡，他按时吞咽保健品；他居华屋却用荆条折磨自己，他不愿意让闲适的生活让自己忘记过去，他要提醒自己这痛苦；他没有再组建家庭，何尝不是因为新的幸福生活会洗去过去关于妻儿的回忆，他抓着过去紧紧不放。

狄秋是不知道龙卷风和陈占的情谊的，从他的角度看，自己好容易有了仇人的线索，找好兄弟帮忙，对方不仅没有帮他，还瞒他、阻他。这算什么？你难道不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吗？你还当我是兄弟吗？难道我的孩子，我因为你死了的孩子还比不上这在城寨里才呆了三个月的陌生人吗？他的愤怒理所当然，他逼龙卷风交人出来，就是要要个说法。

可龙卷风要他算了。

他自己动手，打你过对方；他花钱顾来的保镖也打不过对方。当年他打不过陈占，费心出力地筹备了三十年，三十年后他还是打不过陈占的儿子，他怎么能不苦。这些年简直就像是个笑话。

他知道龙卷风很快就会把陈洛军送走，走了之后自己有生之年不知还能不能再找到对方，去找大老板不算病急乱投医，而是唯一的解。

他说只要杀了陈洛军，我什么都能给，他说的是地皮吗？是钱？是龙卷风吗？是自己的命吗？还是自己的这一生。

他重复了两遍我什么都能给。

他真的想让龙卷风死吗？我觉得他并不知道龙卷风的病和衰弱，在他的设想里，这不过是逼上龙卷风一逼，最多是让大老板取代了龙卷风的位置，反正这朋友，他是不要了。可他没想到龙卷风会死，会因为自己的选择死无全尸。他在飞发铺捡起那盒烟的时候想的是什么呢？是龙卷风在他那里边吸烟边跟他聊天的样子吗？是这三四十年的兄弟时光吗？他没有家庭、只要几个朋友，现在朋友也没有了，支撑着的就只剩下仇恨，可催着他动了三十年的仇恨，在这一刻有些空然，值得吗？

王九笑他天真，一锤子砸在他头上，把他关了狗籠。漫长的三个月里，他在想什么呢？想他的仇恨还是愧疚？他为什么始终没有签字呢？他在坚持什么呢？让他在笼子里坚持的东西是什么呢？

这三个月，tiger也许尝试过，只是没有能力救他出来；可横亘着龙卷风的死，他们的友谊气数也已尽。不管是狄秋的不信任还是tiger的寒心都让他们回不到从前。那么，没有了朋友，没有了曾经围绕着自己的别家小辈，狄秋还剩什么呢？事业吗？事业不过是为了复仇；复仇吗？仇人成了自己的救命恩人；生活吗？生活早已一片荒芜。

狄秋的未来，该如何过？

苦啊。

怎么咂摸都是苦的，这一生一点点的甜，都来自于妻儿还在世时的回忆。于是那么点久远的稀薄的甜，映着这苦更无法忍受了。

陈占的苦则是两难，是牵挂。他的出场很少，是狄秋记忆里恶魔一般的杀人王，是张少祖回忆中会偷偷应邀理发的友人，他有情，对龙卷风下不了杀手，也有义，说你要杀雷振东，先杀了我，可他临死时的嘱托却是，照顾好我的妻儿。豪爽吗？还是心有所牵。

陈洛军的苦是颠沛流离、不得归所。从小不识父亲，幼年又失了母亲；寄人篱下，颠沛流离，在战火纷飞的地方残喘地活着，带着一身的伤疤；费劲力气偷渡到香港，卖力气，打黑拳，又被骗了钱，还被人打。在城寨是他这一生少有的安稳时光，三少是兄弟，龙卷风是父亲，所以凭什么因为我没见过的父亲就要赶我走，他有给到我任何的欢愉吗？不认陈占是没有任何心里负担的，是野狗认了主，打死也不挪窝。可狗没有被打死，狗主人就因为护他丢了性命。在伤重模糊之际，能感到被兄弟们抛来丢去的拯救吗？在勉强睁眼时，看到龙卷风那隔着铁门的最后一眼了吗？

陈洛军去杀王九时，是没有必胜的信心的，他只是必须要去报仇，他只是打算好了要死在这里，所以他没有开口叫信一他们一起复仇；在抱着王九往楼下跳时，能够那么的义无反顾。

有姐妹盘时间线，洛军的生日是在等大老板的假证时街边过的；他满打满算，在城寨没有待够三个月，这三个月的温暖，这给予庇护能够追随的大佬，够他漫漫余生用来回忆吗？

至于信一的苦，是失祜、是成长，是不理解。

信一这个人是没什么大理想的，说是头马，实际上像继承人一样养大，没遇过什么大事，每天快快乐乐，巡个街算个账，唱歌打牌，陪大佬饮糖水，他比鱼蛋妹都像个无拖无累的孩子，混得一日是一日。他眼里连活都没有，天塌了有大佬顶着。所以他能够不知天高地厚地提出来我去顶住大老板，所以他在被砍了手指后叫的撕心裂肺，他以为这就是极致。

然后天就塌了，龙卷风当他的面身中一刀，然后以身作锁。大佬说“每个人都要死的”，身后是王九一刀刀的劈杀。信一没有预料过龙卷风的死吗？日常贴的那么近，他感受不到龙卷风的日渐衰弱吗？吃糖水时边饮就边睡着了，抽烟时手会微微颤抖，是每个人都会经历的衰老，在他心里大佬的死法，一定是自己守在榻前，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情，而不会来得这样突兀，这样惨烈。他拍着门叫王九停手，语言的力量是那样的孱弱，他是那样的弱小。他只能完成龙卷风的愿望，“走，带洛军走”。洛军安全之后，立刻返回去，回去做什么呢？去救大佬，还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可人没救到，自己也没死成。Tiger哥说在海边的他们跟以前都不一样了，哪里不一样了，成长了啊。身前没有人遮风雨，少年一夜之间成人。兄弟成了他的责任，所以他从未主动提出过去复仇，那么每天坐在海边，在想什么呢？六千说信一疑惑过，龙卷风最重视的人是不是自己，因为他都为陈洛军死了啊；他们不知道张少祖和杀人王的过往，所以他只能去疑惑，为什么？

最后去打王九，无论如何都打不过，是他先抱着王九往楼下跳，也是他看着陈洛军落下去后攥紧绳子说“要活一起活”，他是在跟谁说呢？是洛军吗？还是祖叔叔？只剩两根手指抓不住绳子，就一圈圈绕在胳膊上，用全部的身体去拉。绳子断了，看到爬上来是王九时要有多绝望呢？接过刀时，拖着疲惫受伤的身体杀向王九时想的是什么呢？有大仇得报的快乐吗？还是随着风渐渐停下，整个人都被都空了，因为那个从小护着自己，宠着自己，给自己电发的人已经不在了啊。

他们的苦，底色是灰褐的，抿一口，顺着唇舌蔓延至骨血，都木木然地泛起着涩，但味又不重，浮浮地趁在日常生活下面，偶尔回味出的一点甘都打着苦的底。

讲完怎么品都苦的人，来说说庙街健康父子档。虎哥是豁达，有仇自己报，崽不听话，但有自己的道义，就够了；十二也是一脉相承的豁达，少年吸毒到差点死掉，但戒了就真戒了，全篇他不吸烟不喝酒，没有过往的阴霾，每天都过得开开心心的。他俩有彼此，真的很好。

还有我果栏东亚父子档，是一脉相承的不内耗。大老板养狗养的开心，在受伤死之前，真是想打就打想骂就骂；王九呢，如果不考虑同人缺爱二设，实际上上位之前一人之下万人（果栏小弟）之上，大老板对他骂骂咧咧，但是主意也让他出，事情也让他做，他唱歌开心，打人杀人也开心。龙卷风这代人死完之后，新生代没人是他对手；四打一也完全不需要放在眼里。天台大战那里，他的状态（并且事实上）就跟玩一样，最后要不是龙卷风回魂带上来洛军，王九吞刀也不是啥大事，一直到死亡的那一刻，他都过得很快活。好喜欢。

再说回人生七苦，我个人好喜欢磕这口“求不得”，如果按个人说出口的愿望来讲。

狄秋求复仇，最后仇没报，朋友死了，仇人成了恩人。

信一没有大追求，不想当大佬，只求城寨拆了，跟大佬开卡啦ok店，但大佬死了。

洛军求跟着龙卷风，留在城寨，后来龙卷风死了，城寨拆了。

大老板求财，自己死了。

王九也求财，求地位。最后自己也死了。

倒是龙卷风求狄秋放下，求洛军安全，求信一安稳，勉强都算达成了，但这是拿他自己这身血肉换来的，而且在他活着的时候，还没看到结果。

如果按磕cp来看。

祖占 陈占死了，求不得

风信风 龙卷风死了，求不得

九风 九杀了龙卷风，求不得

九信 龙卷风死了，求不得

洛风 龙卷风死了，求不得

就怎么都很阴间，怎么都绕不开龙卷风的死。好磕好磕。

最后求生发言，本文观点融合于网上众多城寨友友们的观点，比如龙卷风的印象就是基于我女神似淡非蛋太太的同人文（裂墙安利）里关于龙卷风的描写；陈洛军的生平，是冰皮兔儿糯米滋太太的微博；还有一些细节感悟我找不到出处了，如果您觉得撞了感悟，就提出来我删掉；如果您有不同的观点，欢迎来讨论，如果您一定要是对的，就是您对。

大家告别场观影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