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才女友 第四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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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剧情  意大利 2023

简介: 第四季改编自“那不勒斯四部曲”最后一部《失踪的孩子》。 详情

更新时间:2024-09-28

我的天才女友 第四季影评:《我的天才女友》莉拉:天才为何倾向于自毁?“界限消失”意味着什么?


非凡的莉拉,在我们平凡的世界中,是非常罕见的。

她聪慧过人,童年时期写的小说,被老师惊叹;青年时期的美貌与灵气,迷倒几乎全镇的男青年;她无师自通,比同龄人更早会拼写,自学拉丁语、希腊语,学什么都很快;她比大部分人都更加“原生态”,就像在用一种动物本能在生活。

时而眯着眼睛,狡黠的考量;时而闪着光注视,像猎豹,像猛禽一样犀利精准。

聪慧是她与生俱来的天赋,孤僻、有时不加掩饰的坏,是她如刺猬般保护自己的方式。热烈时可以自由绽放,凶恶时毫无保留地释放。她很极端,但也实在生动。

她一直在反抗,当父亲不让她读书,她转身开始设计鞋子;当老城区最大的黑势力试图骚扰她,她敢把刀架在其脖子上;当黑势力想与她结婚,她转身pick了富商来摆脱这种命运;当富商露出丑恶嘴脸,她大剌剌奔向了“想象中”的爱情;当爱情梦也破碎了,她落入最底层,与恶人、与生活不停周旋;她早早看清了社会运行的规则,看到了老城区男人们暴力、蛮横成性,看见了老城区女人们一代又一代,沦为毫无感情的生育机器的命运。

异于常人的清醒,也是她痛苦的来源。她能像个先知一样洞见老城区人们的命运,当然,也包括了她自己,因为不断被这种清醒吞噬,所以她一直反抗,挣扎,但命运早已注定了,会在划定的牢笼之内周旋。

如果要试图读懂天才莉拉的命运,不仅要看她固守在老城区的遭遇,更要看,她在自己脑海、在内心的周旋。

莉拉为什么总“计划着”要消失?所谓的「界限消失」,到底意味着什么?她为什么一生都无法自在快乐?

大家好,这里是郭大狒了,我是狒狒。这里是《我的天才女友》系列,今天,让我们走进,天才莉拉,和她不停摆动、无法停靠的人生。

《我的天才女友》为什么好看?

我们为什么能在自己身上看到莉拉、看到埃莱娜的影子?

近些年,伴随着me too运动的兴起,各类大女主题材层层涌出。但这些“悬浮”的大女主剧,女主们一路开挂,关关斩将,关关成长。在现实中很难对应,观众们自然就很难共情。

但《我的天才女友》不同,它对应的,就是我们的现实。

它在赤裸裸地呈现女性真实的际遇。无论你是“觉醒”后的,还是“未觉醒”的女性,你都不可避免的要在社会、文化的制约下成长。是或轻或重,幸运与否的问题,不存在「有无」问题,答案就是「有」,上世纪发生在意大利老城区的现实,如今依旧在我们的生活中上演。

*西方女性意识觉醒经历了启蒙时代(17世纪-18世纪)、浪漫主义时期(18世纪末-19世纪中期)和现代主义与后现代主义时期(19世纪中期-至今)的发展,不断推进女性在家庭、职场和社会中的地位。在这个过程中,女性逐渐认识到自己的价值和权利,为实现性别平等和女性独立作出了不懈的努力。

在两个女性,莉拉和埃莱娜,从女孩到女人,相伴相依,互相成长、扶持,也互相嫉妒、伤害的,长达几十年的友谊之中,原著作者费兰特可以说是将两位主人公的内心世界一点一滴的剖开来,展露在我们面前。

这和卡夫卡的人物剖析手法一样宝贵,我们在审视她们命运的同时,也是在剖析自己。(*英国诗人奥登认为,卡夫卡对人们至关重要,因为他的困境就是现代人的困境。)

就像《大西洋月刊》对原著「那不勒斯四部曲」的评价:“莉拉是一个造物主,一个神话般的人物。关于女性友谊和命运的意大利史诗……在荷马和奥维德之后,我们第一次有了一个女性史诗作者。”

作者费兰特在2011年接受意大利《晚邮报》采访时说:“无论是生活还是小说中,一段友谊里,更强大、性格更丰富的那个人会让软弱的那个人的形象变得模糊。但是埃莱娜和莉拉的关系中,处于弱势的埃莱娜,从自身的从属位置中获得了某种才智——那让莉拉失去了方向,心晕目眩。这种过程很难描述,但也正是这一点让我着迷。可以这么说 :在莉拉和埃莱娜的生命中,有很多事件显示了一个人如何从另一个人身上汲取力量。但要记住这一点:这不仅表现在她们帮助彼此的层面上,同样也体现为她们互相洗劫,从对方身上窃取情感和知识,消耗对方的力量。”

也就是,要读懂莉拉,势必要经常参照埃莱娜。反之亦然。她们是镜像关系,既可以从彼此身上看到光辉闪耀、天才睿智的一面;也能在彼此身上照进自己的狭隘、嫉妒、刻薄、懦弱。

埃莱娜是更符合现实的大多数女性的努力路径,靠着教育/婚姻,或两者兼顾,事实上聪明又理性的埃莱娜确实两者都兼顾到了。努力地去做到社会规则下的标准,提升了阶层。

莉拉则不同,莉拉虽也为庶民,但她拒绝被救赎。

我们来看这里,

奥利维耶罗老师:“佩卢索,你还要多久?”“好了,快点,别光站在那儿。”
莉拉:“你得再加一个零,并且把小数点拿掉。”
奥利维耶罗老师:“赛鲁罗,你觉得自己很了不起是吧?你觉得你最厉害,是吗?但你什么都不是,安静点,只在被提问的时候说话,明白吗?”
莉拉:“老师……”
奥利维耶罗老师:“安静!”“我说了让你安静,不要回嘴。”

小学老师的训导,就像是社会规则对莉拉的训导。但莉拉不受制约。

她代表着完全不一样的“野蛮生长”方式。她不受规则和制度的约束。在其他人眼里合理的常规的东西,莉拉却认为并非如此,或者说,她选择不停留在规则之内,而是向前了一步。

她的行为准则,就像她后来一以贯之的一样——向前一步,看见规则并审视规则、质疑规则。

但这样的勇敢,当然有的人会说是“鲁莽”,是要付出代价的。

莉拉的原生家庭

莉拉从小生长的地方,父亲关照她、哥哥保护她,她童年度过了一段非常自由自在的时光。莉拉的天性被保护的很好,这让她的本能能比别人释放得更彻底。但从整体上来说,莉拉拿到的原生家庭,是“灾难级别”的。

父亲,费尔南多,一个本来在莉拉眼里家里最有能量的个体,却把糟糕都占全了:家暴、没能力、掌掴妻子与孩子。暴怒时,甚至会把女儿从窗口扔出去;也可以冷漠到对外孙说,他妈妈是个婊子。

为了能继续上学,莉拉和父亲据理力争,结果直接被暴戾的费尔南多甩出窗外;

这一幕刚好被埃莱娜看见了。

费尔南多:“我打烂你的脸。”
莉拉:“我一定要去,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费尔南多:“我杀了你。”“瞧这个小贱人逼我做出了什么事,你把我逼疯了。怎么,你还没死吗?你生下来就是为了折磨我。别让我听到关于上中学的任何事,你必须照我说的做,因为我是你父亲。”
莉拉倔强得看着埃莱娜说,“我不疼,我不疼。”

母亲农奇亚虽温和,但怯懦。当小学老师因为莉拉过人的天资,来劝其继续读书时,

农奇亚说:“对不起,我们负担不起。”
老师:“那说明你还是不明白。”
农奇亚:“女士,我真的明白。你觉得我和我丈夫说,他就会改变主意吗?你觉得我的女儿,一个女孩,会像大小姐一样去上学,而她的兄弟会去工作吗?”

生活的重负,目光的短浅,让庶民的轮回,一代又一代。

为什么当我们看着穿着蓝色工衣,毫不留情地烧掉《蓝色仙女》的莉拉时,会觉得如此难受?因为写下《蓝色仙女》时的莉拉,是那个10岁,有着靠写作发家致富梦的莉拉。她不认可所谓的理当如此的世俗规则,那时的她,才智、读书、教育,是她反抗的武器。

但老城区“短视”的思维,已然影响到小莉拉,她想把《蓝色仙女》卖掉挣钱。小学老师奥利维耶罗也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用打压式教育,试图来“遏制”住莉拉。

大部分人,都和莉拉和埃莱娜的出身一样,是庶民,是上菜了会争抢食物和酒的人,是会为了服务的好坏而争吵的人,是为了古董商人讲了一个淫秽笑话,会大笑不止的人。

小学老师:“埃莱娜,你知道什么是庶民吗?”
埃莱娜:“知道。人民大众,庶民们的护民官,是格拉古兄弟。”
小学老师:“好极了,格拉古兄弟。”“但我值指的是现在的,庶民是很低贱的,如果某人希望继续当庶民,那么他或她的孩子,以及子孙后代,将会一无所有。”

老师的背后深意,其实指向的是人的阶层。一个生活在底层的人,如果不试图逃离ta的阶层,目光的短浅与局限,会将ta的后代继续限定在底层。

仅有少部分人,能像埃莱娜一样,靠知识改变命运。

埃莱娜说,“我们所有人都做出了让步,经过考验、失败和成功,这种让步重新塑造了我们。只有莉拉,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改变她。”

“不仅如此,随着年龄增长,她和任何人一样变得顽固、难相处,但她的那些品质一直都原封未动,甚至更加坚固。我们恨她的同时,也害怕她,会对她充满敬意。”

当一个天才,是庶民,但却拒绝救赎时,会发生什么?

当不被允许继续上学时,莉拉没有放弃学习,她参照着埃莱娜,比她更早自学拉丁语、希腊语,是老城区图书馆借阅书籍最多的人。

最近在重温《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里面的主人公塔拉,和莉拉一样,也是一个原生家庭“灾难级别”,自身却充满能量、集聚智慧的女性。

她们的故事不同,内里的桀骜不驯却很相似,其实之前就看过译版,被塔拉与自己的对峙所感动。

塔拉以教育之名,完成了她人生的救赎。

莉拉则没有那么幸运了,她又为何总是自我毁灭,又在毁灭中自我重塑呢?

不上学后,莉拉开始设计鞋子,想要经商获取更多金钱来帮扶家人。

同时,她的美貌,还过早地给她带来了超越年龄的“诱惑”。青春期莉拉的美,一体双面,一面让她几乎“赢”得了老城区几乎所有男青年的爱慕,一面,美也成了她的负担,她身上洞察一切的先知魅力,她的外貌优势,吸引来老城区男人们,他们爱她的桀骜不驯、爱她天生狂野的生命力。

男人们对“美”强烈的占有欲,给她引来了很多祸端。除了恩佐能做到尊重、欣赏与爱慕,其余的,都是充满了各式的自私的爱慕,并非真正的爱。

铜 锅 破 裂

“就是这种东西让她感到害怕,就在四年前,她幻想着阿奇勒先生被刺死时,脖子上喷射出的血液,滴在了那个铜锅上,她联想到自己当前受到的威胁,心中的痛苦,以及她面临的选择,一口破开的锅仿佛成了一种信号。”

突然破裂的铜锅,在《我的天才女友》里,既是莉拉内心情绪和情感状态的具象化表现,她被迫成为“小大人”,内心世界产生的裂缝、她对生活的期望、对未来的向往,以及对周围人事物的信任,就像那口铜锅一样,突然一下,出现了无法修复的“裂缝”。

也就是说,她的内心世界也面临着彻底崩塌的危险,破裂的铜锅,即象征着她内心的痛苦、迷茫与情感上的不稳定。

对生命的无常与命运的不可控、人性的复杂与关系的变质、对传统生活模式和价值观的质疑与反抗,是她作为“先知”能(比常人)洞察到的,但这非凡的感知力,也会带来非凡的痛苦。她的生活充满了各种不稳定的因素,她常常感到,无法承受。

「堕入」婚姻

那不勒斯四部曲,原著作者费兰特说,“我们选男人,就像选择我们人生的其他重要选择,能说明我们是什么样的女人,我们会变成什么样的女人。”

我们来看一下莉拉是如何选男人的。

为了摆脱掉恶势力,索拉拉家的长子马尔切诺的纠缠,莉拉选择了,表面上看起来,能与之抗衡的富商斯特凡诺。

她当时看到的斯特凡诺温和、有礼,一点他父亲阿奇勒的影子都没有。在埃莱娜的眼里,莉拉(因为和斯特凡诺一起)甚至变得甜美了,“之前的刻薄都没有了”。但斯特凡诺的本质是一个会伪装,重利轻别离的商人。

莉拉:“马尔切诺已经试过用金钱来买到我的心了,但没人可以用金钱买到我。
斯特凡诺:“我不会花冤枉钱,我投入一分钱,就要有百倍的回报。”

在15岁的莉拉认知里,「金钱」可以解决她生活中的大部分问题。斯特凡诺对她来说,代表着有钱有势,还有礼貌、温柔、坚定且勇敢的人。给她钱花。她过上了一种与之前作为「鞋匠女儿」完全不一样的生活。

她可以通过斯特凡诺将自己家庭,父亲母亲、哥哥都保护起来。使他们免于她从小都要面对的那些威胁。

15岁,青春如花,莉拉发现自己的美貌就像无穷无尽的资源,这让她很快乐。且她认为她的美貌可以不拘泥于一种表现形式:一个新发型、一件新衣服、新眼影或者口红,每一次都能让她突破之前的界限。她沉浸在性别红利、外貌优势里,当漂亮仅换做成对虚荣的满足,就是陷入堕落的危险信号。而这,也是她痛苦命运的转折点。

埃莱娜形容当时的莉拉说,“她太耀眼了”“富裕而高贵”“她光彩夺目的样子就像一记耳光,狠狠打在这个破败城区的脸上,反差太大了。”

直到在婚礼上,索拉拉家的人的出现,马尔切诺穿着她和哥哥辛苦设计的鞋。莉拉太过聪明了,一刹那,她就发现,这代表着,斯特凡诺用精心包装的“爱”,骗了莉拉。她发现自己只是斯特凡诺与索拉拉谈成合作之间的“商品”。

新婚,斯特凡诺不再伪装他的暴力。当眼部淤青的莉拉,回到自己家时,所有人都看见了她的伤,但所有人也当没有看见。包括她的妈妈。三个男人,斯特凡诺、哥哥、父亲,都在莉拉面前变成了她不认识的样子。

之后,更是通过皮诺齐娅之口发现,斯特凡诺和索拉拉家的关系建立,早在他们订婚之前。

她用一种心满意足的语气告诉埃莱娜说:

“他从一开始就欺骗了我。”“斯特凡诺和索拉拉兄弟在婚礼前就亲密无间,他把我当筹码一样利用。”“斯特凡诺想跟任何人赚钱,赚多少钱都无所谓,但是我不会成为他想要的那种女人。”

莉拉:“那斯特凡诺和马尔切诺有什么区别?至少马尔切诺不用听命于任何人。”
莱农:“你为什么要涂口红?”
莉拉:“到时你就知道了。”

这彻底证明了斯特凡诺的本性,莉拉觉得自己解脱了。她可以毫无心理负担的,想着该如何摆脱掉这段婚姻。

她用一种让埃莱娜震撼的,恰到好处的,介于厚颜无耻和一本正经之间的语气,让马尔切诺相信,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她不再计较,她让米凯莱认为她很享受他的油滑和傲慢。她表现出她很了解男人,她在对付男人方面已经出神入化。她表现出一种真正的在行,且并不让她脸红。

加利亚尼老师家的聚会

在加利亚尼老师家的那场聚会里,莉拉在笔记本中写道,

*1966年春天,莉拉交给了埃莱娜一个金属盒子,里面有八本她的日记。

她让埃莱娜发誓绝不会打开,但埃莱娜一上火车就解开了绳子。

“她很确信男人都喜欢她,她一直都很招男人喜欢。但那天晚上,她感觉自己没有话说,没有魅力,不知道该做什么,也不美丽。没人在意她,没有人想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那天晚上,她第一次感到她的生活永远都会围绕着斯特凡诺和肉食店,围绕着她哥哥和皮诺奇娅的婚姻,她的生活只能是和帕斯卡莱以及卡门聊天,还有和索拉拉兄弟低俗的斗争。当时,在当场,她感觉到一种彻底的自我迷失。”

而对于当时的埃莱娜来说,那是一次新奇又兴奋的体验。她在聚会上能够接上老师、同学们的话,她感觉自己已经一只脚迈入了知识精英的阶层,那场聚会,对她来说是对未来的期待与憧憬。

在回去的车上,莉拉情绪变得很坏,莉拉:“他们都是在厕所撒尿拉屎的猴子,而不是在野地里。但他们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因此他们才那么趾高气昂。”

埃莱娜说,“我永远都不会想到,她竟是通过「侮辱」我来化解她遭受到的「屈辱」。我恨她。”

这是她们关系的第一次破裂,也象征着两个女性,选择两种不同道路,会导致不同人生的结果。

埃莱娜的明智在于,她像尼诺一样选择迎合自己喜欢的人,他们在模仿着且试图融入有文化与声望的阶层,但换种视角来看,这也是一种依附与思想的空泛;莉拉的倔强在于,她既感受到了恐慌、失落、屈辱,也能清醒直面不同阶层之间的鸿沟。

正如加利亚尼老师的儿子,阿尔曼多后来所形容的,“对比而言,你的朋友莉拉一点儿也不虚荣,我为她感受难过,虚荣是一种资源。假如你很虚荣,你会很小心你自己,还有你自己的东西。莉拉一点儿也不虚荣,因此她失去了女儿。”

所谓的,性格决定命运。真的不能再真。

斯特凡诺小时候武力威胁莉拉的性格,写在了骨子里;尼诺的聪明、乐于彰显、喜欢附庸强者(更会答题的莉拉和莱农),写在了骨子里;阿方索脆弱敏感、恩佐富有同理心,写在了骨子里;埃莱娜的隐忍、镇定、习惯隐藏,不争取也不爱表达,写在了骨子里;莉拉也一样,她聪慧过人,但也乖戾执拗,刚毅自尊,不虚荣,不融入。

莉 拉 的 爱

结婚后的莉拉,比单身时更加孤独。

在伊斯基亚岛的沙滩上,她逃到了新的救赎方式里——爱情——尽管是短暂的、想象中的爱情。

莉拉如此聪慧,从小就能像个“小大人”一样审视世界,又怎么会心甘情愿的想要生下,当时以为是尼诺的(后来发现是斯特凡诺的)孩子呢?

尼诺对莉拉和埃莱娜来说,都象征着更广阔的外部世界,象征着女性的情欲、渴望、不甘。他会在沙滩上与她们侃侃而谈,他会看见莉拉的聪慧,会对她说,“你很聪明,你应该读书”。

相比于那些只觊觎她美色,只会夸她好看的男人来说,这实在是一种更戳人心,且被看见自身价值的肯定。她与斯特凡诺婚姻中积攒的“愤怒”,终于有了“爱情”这个寄托口。她需要这段感情帮她找回自己,帮她宣泄掉要终生困在与一个不爱之人的婚姻牢笼中的不满。

要知道,在莉拉与尼诺的这段感情中,他们双方都是沦陷在内的。

她甚至会在初期“示弱”,会默默听尼诺放言高论;她告诉埃莱娜,“我错过了那么多事,现在这些错过的东西全部向我涌来。在我已经结婚的时候,才找到做别人女朋友的感觉”;她嫉妒娜迪亚写过来的信,并要求尼诺与其分手。

这在以往莉拉身上是不曾展现的。莉拉渴望尼诺的吻,她让他吻,渴望他的抚摸,她让他抚摸。

尼诺也只有与莉拉在一起时,才差点儿毁掉自己的前程,他陷入了一场只能给他带来灾难的热恋。在他的一生中,这是一件不寻常的事。那时,他已经是一个很有名、很有前途的大学生。其他时候,他的选择总是和他的野心相符的。

莉拉只有小学五年级的文凭,她是小老板斯特凡诺的妻子,假如斯特凡诺发现他们的关系,会有“把他们俩都杀了”的风险。

为什么尼诺会堵上自己的前途呢?

就像埃莱娜后来描述的,莉拉天生的才智深深吸引着尼诺。且她没有利用那才智为自己谋福利。当你拥有一项难能可贵的资源,却对其满不在乎时,这多吸引人啊!

好像对莉拉来说,整个世界的财富都是庸俗的。她天生就和其他女人不一样,她桀骜不驯,不会为任何事弯腰。

当然,也包括尼诺。

在短暂的23天的恋情中,莉拉看到了尼诺的软肋,他内在男子气概虚弱,不负责任,他享受聪慧的女人臣服于他,却决不允许她超过他。他在自己在行的领域得意地侃侃而谈,在自己未知的领域,默默露怯,且擅长快速转移话题。

莉拉对尼诺说:“那你滚吧”。
莉拉:“他会吸干你的血,让你失去生活的欲望,然后抛弃你。”

莉拉为什么总“计划着”要消失?

在原著四部曲中,莉拉多次提到想要把自己“删除掉”,想要消失,这与她提到的“界限消失”存在着紧密的联系。

“她经常说想把自己删除掉,但从90年代末开始,尤其是2000年后,这成了她的一个开玩笑的口头禅。”
“自我删除是一种听起来很美的计划。”
“电脑看起来是那么干净,但实际上很脏,非常脏,你不得不到处留下痕迹,但我不想留下任何东西,我最喜欢的键是删除键。”

“界限消失”是原著中,非常重要的一个概念。

界 限 消 失

埃莱娜回忆说:“她把那天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称之为「界限消失」,那就好像一个海上的月圆之夜,忽然天空乌云密布,暴风雨来临,吞没了所有光亮,把那轮皎洁的圆盘打回原形,让它变成了一团没有任何意义的粗糙物质。”

一、天台

第一次出现“界限消失”是在1958年年底的烟花天台。大家在楼顶庆祝新年来临的时候,莉拉发现周围的一切都变得陌生,在烟火对抗里,她发现哥哥里诺“变了形”。

里诺:“尝尝这个吧,混蛋们。”
莉拉:“你看到里诺了吗?看看他。”

莉拉想象、看到、感知,就好像那一切成真了,她哥哥解体了。在她的眼前,里诺惯常的表情流露了出来,让她看到他的本质。那个欢庆新年的夜晚,每一秒都让她惊恐。

世界打破了它原有的界限,展露出它原本的可怕的样子,这让莉拉恐惧,她形容当时的感受为,“界限消失”。

在结婚后,比结婚前更加孤独的莉拉。在索拉拉兄弟的鞋店里,想要切割她的婚纱照,解构自己。

这时,她发现婚姻不可靠。

摄影师幸运地捕捉到了莉拉原始的本能,当我们注视她那双眼睛,沉毅、热烈,好似能看到那股未被社会规训的,猛禽一般的野性。

这是莉拉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需要“抹去”自己的需要。

她用黑色的纸片,用绿色和紫色的圈儿画在她身体的某些部位,她用血红色的线条来切断自己的身体,实际上是要通过图片实现自我的毁灭,就在索拉拉买来展示和销售她设计的鞋子的店铺里,她要把这种自我毁灭展示给所有人。

她把自己解构了,她真的活成和所有人不一样的人,包括和之前的自己,也不一样。她那双像“猛禽”一样的眼睛,在新的图像里,灼灼生辉。

她在表达愤怒,在消解、燃烧自己。

这一刻,似乎能看到彼得罗后来对埃莱娜说的,“你很自由,而她却是囚徒,如果地狱真的存在,那也在她的脑子里。我一秒也不想进入那个地狱。”

在和尼诺短暂的爱恋中,她放弃了以往的一切:物质、婚姻、身份。但激情短暂,很快,她便发现爱情不可靠。

她要靠自己在这世上寻找自我价值。

二、工厂

她开始在工厂工作。开始将自身充分陷入了庞杂的男权根系与资本主义的双重压迫里。可她越是挣扎,就越是陷入被利用、被消耗、被束缚之中。

在工人运动里,她逐渐认清了资本、黑势力、法西斯等力量的交织,是她绝不能抗衡/把握的。参与并没有带来根本性的改变。

但莉拉太清醒了,她做不到看到了却当作没看到的含糊性。她看透了一些参与者的一厢情愿和虚伪,比如帕斯莱卡和娜迪亚。而且当时黑手党渗透了整个国家,权力和暴力的本质使得她意识到一切努力可能都是徒劳的。

莉拉的经历反映出当时社会变革的复杂性和艰难性,个人在强大的社会结构和势力面前的渺小与无奈。工人运动虽然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社会的矛盾和民众的诉求,但在当时的大环境下,难以取得实质性的、彻底的成果,社会的不平等和问题依然存在。

她的身体,被超负荷的工作、恶劣的环境伤害,更可怖的,是她的精神,被无法抵抗的恐惧压垮了。最终,她在经历了种种失望后,热情被耗尽。

她感觉自己快要病死了,想要把儿子詹纳罗托付给埃莱娜,感觉自己在撕裂,在消失,感受到生命界限的破裂。她发现,对于这个现存的糟糕世界,自己也“不可靠”,也无能为力。

这是第二次“界限消失”。

三、地震

第三次出现“界限消失”,是1980年11月23日,在那不勒斯真实发生的地震,还有随之而来的无穷无尽的余震。这深深刻在了她们脑子里,打破了她们往常那种坚固的信念。

埃莱娜写下:“莉拉第一次感到周围的一切都变得陌生,感觉到整个世界都打破了它的界限,展示出可怕的本性。”

“她说,人和东西的界限是很脆弱的,会像棉线一样容易断裂。一样东西的界限消失之后,会落到另一件东西上,就像是不同材料都融化了,搅在一起了,分不清谁是谁了。她一直很难说服自己,生命的界限是很坚固的,因为她从小都知道,事情绝对不是这样的,因此她没办法相信,这些东西和人是坚固的,可以抵抗撞击和推搡。她永远要保持警惕,一不留神,那些东西的边缘会发生剧烈、痛苦的变形,会让她非常恐惧。”

第一次在天台,她看到了人的变形;第二次在工厂,她看到了社会的崩塌;第三次在地震中,她看到了整个地球、乃至宇宙都是混乱的。

作者费兰特在回忆中说,ta试图用“界限消失”这个词来形容整个世界打破了界限而展示其可怖,人在陌生的环境突然找到自我的时刻。界限消失,代表着认清和拒绝。

小学时期,明明是莉拉提议要去看海,那片大海对她们来说,是更大更新的“世界”。但在路上先放弃的是莉拉。

埃莱娜是更坚韧的那个,就像她后来不断学习、不断学习,她真的离开了老城区、跨越了新的阶层,「离开的」的埃莱娜,看到了新的“大海”。

「留下的」莉拉,则对老城区,她生长的地方,有深深的依恋。她想要改变故土,不想它只被索拉拉家族只手遮天。

莉拉和恩佐投身于计算机技术,把改变的希望放在新技术上,他们开公司、拉选票、让阿方索去“抗衡”米凯莱、尽可能地帮助老城区的居民,也尽可能“拉拢”一切去试图与索拉拉兄弟抗衡。

她不想一代又一代轮回在“宿命”里,但后来发现,从宏观的历史来看,那是一种必然,无法改变。

命运甚至和她再开了个巨大的玩笑,她的女儿,蒂娜,后来突然消失了,她甚至找不到一个地方去寄托对女儿的怀念。

好像因为天才们的不凡,命运才对他们开巨大的玩笑,试图冲破他们,把不同寻常,彻底冲毁。

在那次大地震后,她很大声地对埃莱娜倾诉:

“她一直很难说服自己,生命的界限是很坚固的。”“我这一辈子,除了躲开那样的时刻,没做过别的事。”

“马尔切诺让我害怕,我通过斯特凡诺保护自己,斯特凡诺让我害怕,我通过米凯莱保护自己。米凯莱让我害怕,我通过尼诺保护自己。尼诺让我害怕,我通过恩佐保护自己。但这些藏身之所,后来都没用。

在伊斯基亚时,你们说夜空真美,但我没办法感受到。我闻到一股臭鸡蛋的味道,就像蛋壳和蛋白里装着发绿的蛋黄,就像一颗煮鸡蛋裂开了。我的头脑没办法停下来。一切都那么易碎,恐惧一直在我周围。在我身上,爱也很脆弱。对于一个男人的爱持续不了多久,对于孩子的爱也持续不了多久,很快就会出现破绽。”

有人惊叹于第一季里莉拉的傲人聪慧,也惊讶于第二三季里莉拉的直接粗鲁,但这就像是身为天才,在拥有过人聪慧的同时,也要承受自虐心理活动的副作用。

她曾数次燃尽生命,去照亮身边的人。但在混沌的命运面前,一切的努力都显得徒劳无功,她不得不走向「虚无」

地震后,一向骄傲的她,也只有在埃莱娜身边,才会说:“求求你,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我会跌倒起不来的。”

她们都是彼此的「天才女友」,这一点毋庸置疑。她们是「共生」关系,她们是彼此的支撑,莉拉说,“你替我学”,埃莱娜则说,“莉拉指引着我”。她们也互相洗劫,从对方身上窃取情感和知识,消耗对方的能量。

在四部曲的末尾,莉拉没有现身。但她们小时候的两个娃娃(诺和蒂娜)突然回来了,埃莱娜描述到:“我仔细地看着那两个娃娃,我闻到了它们身上散发的霉味儿。”

如果我们把思维放开一点,去想想为什么我们时而觉得自己是莉拉,时而觉得自己是埃莱娜呢?

莉拉果敢无畏、充满才智,同时也乖戾执拗,时而冒出丝丝毫不掩饰的坏;埃莱娜聪明隐忍、坚定不移,同时也自卑怯懦,充满矛盾,虚荣慕强。

她们互为镜像,互相造就了彼此,但同时也互相嫉妒、相互缠绕。在现实生活中,我们很少,甚至没有遇到过莉拉这样的存在。所以才需要在精神世界“赋予”自己一个,作为支撑。哪怕她是虚构的,也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支撑我们不迷失、继续前行。

原著四部曲尾声的名字为「归还」,是不是既指代归还那两个小时候(被莉拉藏起来)消失的娃娃,也指代主人格埃莱娜,选择放任走向「虚无」的莉拉,完全自主地接纳自我呢?

埃莱娜继续写,“真实的生活和小说不一样,过去的生活没有凸显出来,而是陷于黑暗。”“现在莉拉那么清楚的浮现出来了,我应该放弃继续找她。”

埃莱娜是务实的,莉拉是清醒且睿智地看到现实的。莉拉是理想中,存在主义者的幻灭,埃莱娜是我们后来,庆幸自己努力能成为的现实主义者。

莉拉消失的那一刻,也是我们认清现实即使平庸,但安全且幸福的那一刻。野性的、充满本能的、原始的莉拉,与象征秩序的母性身体本就违和,要想好好生存,她唯有在这个世界“消失”。

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莉拉,我们也经常“庆幸”于自己没有成为莉拉,更多时候能像埃莱娜一样,温吞坚韧地活着。

这里是爱电影,更爱传记的狒狒,你是否也时而觉得自己像莉拉,时而觉得自己像埃莱娜呢?与尼诺一样,没有根基的,不可靠的埃莱娜,是如何通过努力,找到自我价值的呢?女性的事业与家庭又如何平衡?作者费兰特又为何神秘到不行,也有魅力到不行?

让我们下期,继续探索,《我的天才女友》,不见不散~

公众号:郭大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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