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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就想看的电影,看了一些短评有点纠结,“流水账式的电影”,拖沓冗长……
看完只想说,还好,我来看了。
有人说这不是一个完整的故事,叙事缺陷。但《长安三万里》在我看来,它本就不意在呈现一个完整的故事,它只是如一首散文诗般,自在采撷高适与李白人生长河里的若干片段,编织起来,完成了一场关于“出世与入世”之人生命题的讨论。
高适和李白两条线,在电影的文本性上构成精妙的互文。
首先两人都是“骄傲”的,李白骄傲于自己才华横溢,高适骄傲于自己的武艺。而当这份“骄傲”破碎时,恰恰暗含本片的聚焦点。李白第一次“骄傲”的破碎是在黄鹤楼面对崔颢的诗,意识到人外有人,下定决心要写出更好的诗;高适则是在与裴氏女子比剑后,回到梁园继续修炼。
浅看,毫无疑问,李白是出世的,高适是入世的。李白醉意于扬州,“人生得意须尽欢”,饮酒作诗;高适立志成就一番功名,始终不忘先祖列宗的光辉事迹。
但往深处想,李白才是更为入世的那个人,尽管看似潇洒玩乐,但会为了功名前途选择入赘,甚至老年糊涂投奔永王。高适尽管兢兢业业,但他似乎从不受周遭环境影响,身处长安扬州之繁华,他自有内心一份安定。
看到一句话描述李白很喜欢,“他看不透又融不进,无法远离又无法进入,既不能出世又不能入世。于是他就卡在了这里,卡在自己的才华里,卡在自己的理想中,卡在出世与入世之间,卡在历史的时间切片里,卡在永恒的少年心性中……”这就是李白啊,那个属于大唐的李白。
从出世入世这个角度看,“流水账”般的叙事,似乎都有了解释。
也正是如此,长吟着《将进酒》,瑰丽的蒙太奇那段影像才如此动人,那是李白从长安被贬,曾经的“一日看尽长安花”之少年意气不在,出世与入世的纠结达到顶点的肆意宣泄。
诚然,影片里几处过于“妇孺皆知”的诗句会显得有些尴尬,比如“床前明月光”。这或许可以理解为主创团队为了“儿童受众”们更接地气的设置。虽然在我看来,这片子其实小孩子并不能完全懂。但是考虑到当下动漫的市场依旧有限,刻板印象依旧存在,只能说瑕不掩瑜。
更何况,当影片快末尾时提到李白暮年那句“轻舟已过万重山”,明明那么耳熟能详的诗句,却在那一刻有了更真切的感受。
影片似乎用这句诗给了我们解释,无论出世或是入世,我们都应用轻盈的脚步迈过生命中沉重的坎,正如一尾轻舟游过万重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