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狐狸沒教我的事

一部呈现时代转折时期社会风貌的改变的电影。在此之前并不为人所知的金融市场，好像一夜之间就变成了家喻户晓的赚钱门道。诸如“劳动光荣”或是“劳动致富”的信念，在资本到来之后，则沦为了笑话般的存在。

在这样的背景下，表面上看，《老狐狸》似乎描写的是两种对立的世界观——一种是廖泰来代表的与人为善，另一种则是老狐狸代表的弱肉强食——在普世价值观定义下的“成功”理念下如何此消彼长。但深入去看，与其说是在讲对立的价值观的竞争，不如说是价值观与个体现实之间的竞争，不管所求是高尚或龌龊，事物皆有其代价。

在衡量事物时，人们往往会放更多注意力在想要的那一面上，却会忘记思考不想要的那一面是否超出了自己所能承受之极限。所以什么才是精明？既不是纯粹的善意也并非穷凶的趋利，而是深知事物之于自身的代价，不论是善意还是利害关系，超过了其必要边界就会失去意义，变得空洞乏味起来。

电影描写曾经与老狐狸有过忘年之交的廖泰来之子廖界，长大成人后，融合了父亲与老狐狸的价值观，取得了世俗的成功。这是一个方便的描写，但也稍显做作。因为廖界的成功更多仰赖自身的能力。然而，无巧不成书的是，这一安排让我想起《脏活》里写的硅谷知名程序员和普通员工对公司要求企业道德的不同处境一样，与其说廖界是在表现精明与善意共存的个人状态，不如说他与那位程序员代表了一个残酷的社会现实——如果说之前的社会还会发生不同价值观的缠斗，那么现在已经来到了持有某些价值观是特权限定的社会。所以最后胜利的不是廖泰来也不是老狐狸，不是哪一类人的胜利，而是只有作为人-类的幸存。